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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母親的祭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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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月的交流過後,他們拿了一個簡陋的證書,一張膠封的類似獎狀的證書,還被拉去拍照。餘念笑的燦爛,蕭妄死魚眼。

當天晚上,蕭妄就用來墊了垃圾。

他們離校時,是魏其來接送的,似乎很舍不得他的大侄子。

"以前,蕭妄還這麽小的時候。"魏其手心向下舉到腹部的位置道:"他就跟我在y國生活,英文聽不懂也說不好。"隨著魏其的講述,餘念仿佛看到了蕭妄變成了一個又酷又可愛的正太,第一次居住在異國他鄉,語言不通外貌差距還很大。

外語說不好也聽不懂,仿佛一個智障。這對一直被誇讚為天才兒童的蕭妄來說,簡直就是侮辱,所以小小的蕭妄立下決心,苦學英語。

蕭妄所有的榮耀都是他一點一點努力爭取的,他不是天才,只是比普通人聰明一點,比普通人好學一點,再比普通人努力一點。

就這些一點一滴的積累,才有了如今的蕭妄。

餘念一直視蕭妄為自己的偶像,所以在聽魏其說時,他一邊心疼小蕭妄,一邊又因為他的成就而感到驕傲。

男人最愛看的莫過於愛人的崇拜,餘念用看偶像的眼神看著他,給他一種莫大的滿足感。

也不惱魏其揭他短了。

回國的機票魏其給定了頭等艙,學校沒法報銷,餘念還有點心疼。羊毛薅不到,等於虧了。

蕭妄安慰他:"他原本想讓我們坐私人飛機的。"餘念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。

頭等艙的座位非常豪華,魏其給兩人訂的是相連的位置,睡覺時可以把座椅放平,旁邊還可以放下擋板,這樣睡覺就不會尷尬了。

當然了,小情侶在裏面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,別人也發現不了。

"原來頭等艙長這樣,我還是第一次坐。"餘念摸著真皮沙發感慨它的手感太絕了。

"每個公司的都不一樣,這個算是頭等艙中比較好的。"蕭妄幫他把角度調的舒適點,多餘又貼心的給他系上安全帶。

見餘念好奇又認真的擺弄座椅上的各個按鈕,遇到好玩的,眼睛還會發光,整個人可愛的不行。

蕭妄放下擋板,把一臉懵逼的餘念按在椅子上,把人親的七葷八素。

餘念紅著臉追著他打,蕭妄雖然擡手擋,卻沒認真,因為他的男朋友打的根本不疼。聽說,這是情侶間的情趣。

打打鬧鬧了許久,餘念捂著肚子說:"不行了,鬧得我肚子都疼了。""沒事吧?"蕭妄很擔心。

"沒事沒事,就是鬧太過了,很正常。"回國後第一個周六,餘念向蕭妄坦白了他幫連懷補課的事。知道他介意連懷的事,避免以後誤會,還是盡早坦白好。

周六,連懷站在門口,準備好迎接他的小老師,誰知一打開門,就看見了一高一矮兩個人。

剛想摔門把人趕走,連爸爸出來了,看到蕭妄還問他怎麽在這。蕭妄說聽說連懷找人補習,所以他來看看。

連爸爸連忙拍手叫好,那可是年級第一啊。

跟蕭妄坦白時,蕭妄什麽都沒說,只是直接跟過來而已。

於是,連懷不算小的課桌,硬是擠進去了三個人,餘念被夾在中間,直冒冷汗,莫名有種處於修羅場的感覺。

年級第一在這裏,餘念倒不好意思講課了,死對頭在這,連懷更聽不進去。

連懷:"蕭大忙人竟然還有空來我這玩。"蕭妄毫不留情:"你以為我想來?我只是知道某人毛手毛腳,怕我舍友兼同桌吃虧。"在舍友兼同桌上加了重音。

"你也知道是舍友兼同桌啊,等你成了男朋友再說吧。"連懷嗤笑。

餘念:嘿,可不就是男朋友嘛。

就這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十幾分鐘,連懷和蕭妄也互懟了十幾分鐘,夾在中間的餘念頭疼的要命。

最後蕭妄被趕到另一邊坐著,幽怨地看著餘念,暫時取得勝利的連懷得意的晃腿。

連懷不是個安分的,總喜歡動手動腳,蕭妄的視線如芒在背,他硬著頭皮講完,時間到了後,瞬間松了口氣。他從來沒有這麽累過,身心俱疲。

連懷送他出門,明目張膽的說:"老師,下次能不能不帶他,我都學不進去了。""臭小子,說什麽傻話!"連媽媽聽說蕭妄親自來幫兒子補習,可把她激動壞了,趕緊過來看看情況。誰知,一來到就聽自家傻兒子,要把人趕走。

"媽,您能不能別搗亂。"連懷無語的回答,隨後把房間門一甩,躲進房間裏了。

"這孩子!"連媽媽白了一眼他的房間門,道:"你說他怎麽老跟你過不去。"......期末又要到了,餘念肩負著兩個超級學渣的成績,每天還要被蕭妄拉著補課,焦頭爛額。

不過講題能提高自己對題目的理解能力,餘念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解題思路變得更加的清晰,尤其是蕭妄給他講的題,他再給另外兩個人講一遍,便得到了很好的鞏固。

在五月最後一天,餘念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。

他接聽後,聽到是餘德厚的聲音,剛想掛斷就聽到他說,明天是他母親的祭日。

六月一日兒童節,是餘念母親的祭日。

去是一定得去的,一號那天,餘念早早就找老許請了假,匆匆趕去了墓園。

墓園非常破舊,鮮少有人打理,守墓的老頭撐著桌面打盹,桌面上鋪著皺巴巴的報紙。他可能是嫌工資太低,才上班摸魚。

從這點細節看,這個墓園真的不怎麽好。

餘德厚就站在墓園的鐵門內,手裏拎著一袋香燭元寶和紙錢,而且他沒有喝酒。穿著一身老舊的西裝,頭發梳的整整齊齊,整個人煥然一新。

看到餘念過來,餘德厚朝他招手,示意他跟上。

跟著餘德厚七彎八拐的走近墓園深處,停在一處墓碑前。墓碑上的女人還很年輕樣貌與他三分相識,直視鏡頭帶著淡淡的笑。

餘德厚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劣質的香。拿著三根香拜了三拜,又給餘念遞了三根,餘念照貓畫虎也拜了三拜。

等他拜完,餘德厚半跪在墓碑前,描摹著上面的名字,開始嘮起了家常。餘念聽到餘德厚說,他正在攢錢給他買新的墓園,還差一萬左右。

又聽他說起了自己,這時候倒是收起了平時的混蛋模樣,像是一個父親了,還讓妻子保佑他考上好大學。

但是,家暴是餘念不能接受的,他不會原諒餘德厚。

如此這般念叨了半小時,他才停下來問餘念:"你有什麽想跟你媽說的嗎?"原本想說不的餘念,突然想到什麽,於是道:"你可以回避嗎?"餘德厚渾濁的雙眼,帶著意味不明的探究看了他一眼,才緩緩說:"我在外面等你,給你十分鐘。"待他離開後,餘念跪在墓前,"我想您知道我不是您的兒子,這並不是我能選擇的,我希望您能原諒我。"一陣微微的風拂過他的面頰,猶如溫暖的手溫柔的撫摸。

餘念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把內心中的秘密說出來,內容並不多,從穿書開始再到和書中之人的互動,零零散散撿了些重點講,又吐槽了餘德厚兩分鐘。

待他出去後,餘德厚正站在墓園大門下。

餘念問:"遷墓的錢還差多少。"餘德厚苦笑一聲說:"還差八千,還得再攢個四五年才夠。""你沒有工作嘛?八千還要攢四五年?""你上大學要錢啊。""我上大學的錢不用你出,我可以自己掙。"餘念皺眉,不大適應餘德厚的變化。

"是嗎。"餘德厚低聲笑了,覆又局促的用手心蹭褲腿。

餘念實在不明白,餘德厚到底想做什麽,說不關心不給夥食費,但每年的學費都按時交,生活費有補助金,衣服被褥等日用品雖然破舊,但也不至於活不下去。

最重要的是,他還想負擔他的大學學費,真是奇怪。

但是他想出國,餘德厚又坑了他五百塊錢,所以餘德厚到底是怎麽想的?

想不出所以然,幹脆不想了,餘念對他道:"剩下的錢我攢夠了可以給你,但你不能拿去喝酒。"餘念算了算一年內可以存下來。

餘德厚起初還拒絕,在餘念的堅持下才答應下來。

或許是出於愧疚,也或許是出於責任,他占用了別人兒子的身體,總是要做些貢獻的。餘德厚是個爛人,他媽媽卻是個好人,給他媽媽換個好點的墓,算是回報。

出了墓園,餘念就要和他分道揚鑣,餘德厚忽然叫住他,問他回不回家吃飯。

餘念不想跟餘德厚多相處,於是便拒絕了他。

一直到期末考完試,餘念都沒有再見到餘德厚。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,他坐上蕭妄的車準備去提前租好的房子。

在車子離開學校時,餘念看見餘德厚站在校門口,不斷的張望。

"怎麽了?"蕭妄看他一直看著外面,關心了一句。

餘念收回視線,搖頭說沒什麽。

餘德厚蕭索的背影,酗酒時的癲狂一直交織在他的腦海。最後停留下來的卻是西裝革履滿臉滄桑的餘德厚。

墓園裏的餘德厚給他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,具體哪裏奇怪又說不上來。可以看出,他是真的愛他的妻子,看向墓碑時視線柔和,滿滿都是愛意。

他會不會等很久?

不說一聲,他會不會一直等,餘念有點愧疚。

想了許久,餘念給他發了條信息。

【我不回家住了,我跟同學先走了。】

餘德厚一直沒有回,餘念也刪了短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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